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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退两难,真险——“大佛岩”顶历险记。

进退两难,真险!——“大佛岩”顶历险记

  大概十来岁的时候,七十年代中期的一个暑假,五六个小伙伴在村口操场的大榔树下,偷爬上征粮车,坐半小时进新昌县城,首次去游大佛寺。
     

  穿过县城,过大佛桥,至南明山腰。没遇上县城通大佛寺的防空洞开放,就翻山越岗,过罗隐秀才壁、穿翠浪亭、踏百步岭和依岩开凿的石级至放生池,入石城幽谷,穿过毛竹相掩的长长廊道,个个大汗淋漓,才进南朝古刹。
  没见过大佛,但早就听邻居驼背的大伯讲过大佛寺的传说。因为邻居大妈是从大佛寺里边的挂帘山村带着比我大好几岁的儿子嫁来的,所以能讲许多有关大佛寺的传说。如:很久很久前,有位和尚进入荒无人烟的石城山谷,晚闻木鱼声,寻声至仙髻岩,见岩壁上隐现弥勒大佛,发心凿大佛,转世三次才雕成;方丈施法把造孽的小龙镇在放生池下,但遇挂帘山村民倒掉豆芽菜冷饭就算冷饭抽芽了,小龙就要掀起池水倒灌山村;罗隐是虎精所生,讨饭骨头圣旨口,最后在石城山洞中与鲁班等一群人抢位置避雨,因说了“洞要塌了”而死在自己的“圣旨口”下,幸亏鲁班师机灵,用直尺一顶,救了众人,但他的尺从此变成了曲尺;济公和尚化缘裱了一半金身等等,这些传说故事,大伙都听得津津有味。

  到了古刹大殿前,那种出乎预想的荒凉肃穆感记忆犹新。除了我们几个少年儿童,就只有一个守殿的老人,再也没见其他人。仙髻岩下五层塔型楼阁中,飞檐上守立的哪咤和天将的形象记忆特别深刻,或许是儿时心目中的英雄。进入楼阁掩护的百尺石窟大殿内,空荡荡只有孤单的大石佛,大家仰足头才看到慈祥端庄的佛容,可放一张“八仙桌”的盘腿上,积手印的右臂已裂开,听说是红卫兵中的造反派搞的,有个“女帅”敢为人先,搭着“男帅”的人梯爬上去想炸掉大佛,但从佛身上摔下跌断了胳膊,红卫兵们全吓坏了,象征性地砸打佛的右臂,但十八罗汉等雕像全砸光了。积满灰尘的佛身上,斑驳的金装到了胸肋部就没有了,令那时懵懂的我更相信了传说——佛身是济公和尚从佛的头顶上把化缘银两买来吃的酒肉全吐出来后涂上的。很少能吃到肉的我,对济公小和尚很羡慕,所以那传说也记得最牢——方丈派济公去化缘来给大佛裱金身,但整年中济公都把化缘所得全买酒肉吃喝了,有人告到方丈处,方丈把济公训斥后清除了。走前的清早,济公爬到大佛顶上把吃进去的全吐出来,马上化成金水裱在了大佛身上。因济公只化了一半,佛身裱金也只成功了一半。方丈听报时,济公已跑上山岭了,方丈上岭追赶了百步,见济公已远去,后悔莫及,所以留下百步岭的名称。济公到了钱塘灵隐寺,抢了寺边一个村的新娘子而跑,引得全村人追赶而救了村民。因为此时,济公饱食酒肉后常在新昌穿岩十九峰上休息晒太阳的一座峰也跟着济公飞来了。抢了新娘跑是济公引开村民的办法,“轰隆”一声巨响后,山峰把整个村压在了底下,这就是现今的“飞来峰”。
  在大殿中待了许久,大佛瞻仰够了,热汗也全收了,就开始了探险活动——攀登大佛顶上的仙髻岩。年长五六岁的领头人告诉我们,从“七寸头”绝壁登上大佛顶上的仙髻岩一次,功德胜过老婆婆念经一年。所以,大伙儿对登岩信心十足。三十年后进旅游系统才看到《县志》载:此岩远望如美人垂髻,故名“仙髻岩”;大佛从此岩中凿出,故又名“大佛岩”;相传僧护发愿造像,闻笙磬仙乐之声从岩壁流出,故亦名“天乐岩”。又传岩上有灵芝大如车盖,香闻数里,并有大蛇环护,人不可近,夜有光煜然,故又名“紫芝岩”。
  当时,一伙人绕到大殿左侧,上一段石级栈道,过晋朝开山祖师昙光首创的隐岳洞和朱熹研学过的朱子洞,到了所要登的一面岩壁。把木板做的拖鞋往岩壁右边的毛竹林中一甩,岩壁虽陡,但有拳头状突出的岩球可攀,对乡下经常爬树的孩童来说不是难事,三下两下就爬上二十多米。可到了五六米高叫“七寸头”的一段,又陡又光溜溜的,只有几个仅容拇趾的小穴可抓踏,并且得身体紧贴岩壁才用得上劲,当时我的双腿开始发软、擅抖,费了好大劲,才在上下伙伴们的鼓气下攀了上去。过了“七寸头”,最上面的二十多米又稍显轻松了,到岩顶部有松柏等杂木成荫,绕岩头转一弧圈,到凿大佛的一面才攀上髻顶。
  岩顶上光秃秃的有几十平方,只有青苔和几丛毛草长在岩球中间,最奇特的是东边有三口东西方向排列的小井,长约五十厘米,宽深约四十厘米,井中之水长年不枯,经夏日爆晒也毫不见浅。岩顶三面临深渊,只有东南面,与对面岩崖相隔两丈,形成深十多米方如正门的月峡,因“中秋月落崖间,如宝镜开奁”而得名,宋僧显忠和明代李咏都留有咏月峡诗。峡中有一棵两围粗的檀树,树梢高齐岩顶。
  歇在岩顶上,顿觉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自然产生一种恐惧感。我们下岩的通道就是这棵大树。贴着90度的岩崖,攀下一两米,到稍向前凸容不下一个大人的浅洞口,离最近的横斜粗枝有近一米。伙伴们都跨过去了,贴在大树丫中等我。爬树胆子最小的我,向前跨出小腿后,蹬力不足,结果一脚踏在树杆上,一脚留在了洞沿口,身体重心在中间,进退不得。向下一望,毛骨悚然。大树长在深渊边,跌下峡中的话,暂不摔死,也肯定滚入深渊粉身碎骨。记得是一位叫小明的同伴,一手抱着树身,伸出另一手来拉我,但两手拉不上,最后在他鼓励下,求生的本能促使我用足全力后腿一蹬——跨过去了,整个人紧抱着树身几乎透不过气来。等恢复正常后,同伴们才一起滑下树身,从月峡的岩坳弄中下到毛竹林,找回丢着的“拖鞋”。
  差点掉命的历险,在回过神来后却充满了从末有过的快感。当时还觉得,历一次险能胜过老婆婆花一年的功德,挺值得。不过,在开始长高的几年中,常做梦会在这样的岩顶上摔下,摔下时会念及是在做梦而不怕,直到惊醒。年长后隔几年都会上一次仙髻岩,只为体验儿时的经历。2001年旅游节前,第一次上去拍了风景照。年逾花甲、童心未泯的吕君,见照后还叫我带他去体验一次,为安全起见,借了登梯从竹林上到月峡,但最后没能让吕君登顶。
  不知为什么,常上仙髻岩的我,直到2002年4月份才知此岩是天然卧佛的头。当时,国际奥委会执委何振梁先生夫妇回故乡考察,慕名来了浙江新昌大佛寺一游,八十多岁的悟道方丈在大悲阁上向何先生夫妇指点,仙髻岩、月峡和另一面横亘的岩山构成了仰天而卧的天然大佛,这时,我也才发觉这一极形象的景观。

在人的一生中,许多事到了一定时候才会遇上或发觉,或许是“缘”定的吧。(登顶照片一时找不到,以后再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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