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17日
百丈潭在九华山后山—阳山中,可直接导航到深龙里,车停山脚下景区游客中心(2018年11月去时在建,估计即将投入运营),再过桥登古道上山。
回到此九华后山半日游线路,经过将军湖风景区、深龙里、心安寺几处景点之后。
离开心安寺,车停在半山腰,步道下入山谷,溯溪约半小时,观飞瀑入潭,听轰鸣声声,静享自然奇观。
山里原有古道,石桥。
年代已久,有些路段已毁,成了土路,目前正在维修,一段老石板路,一段土路,还有新修的间或混杂,估计过段时间再去,皆已修好,更便于行走。
虽失修,但时有驴友徒步,路一直保持畅通,尚且能过,只是略觉不安全而已,但正是这样的颤颤巍巍,充满了“驴行”之快乐。
险在其中,乐在其中。
特拍下一段视频,木头随意堆放搭建的“桥”,怕是以后修成景点,再寻不到,也走不成了呢。
同样看不到的还有“烂尾”遗迹。
在山路转弯处看到一石屋样的建筑,损毁过半,是休息的茶亭?抑或是搭建的小庙?看着都像,又都不像。
看景点在规划和修整,估计下次来时已全部拆除或新建一处休憩的亭也未可知。
说来景点皆建好之后方去,或写个字,或贴幅联,便以为是古迹,岂知在未开发之前又是何等模样。
过桥,沿台阶拾级而上。
一边是陡峭的山崖,一边是溪水潺潺,水流渐大,渐急。
水中乱石嶙峋,或细小如鹅卵石,或宏大如石门 挡住去路。
流水无恙,岂不闻“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细则侧身而过,宽则汹涌奔出,遇石翻石,遇瀑飞挂,故几于道。
只是这鱼儿该怎么办?即便有“鲤鱼跳龙门”之能耐,但这一座龙门太过宏伟了些。
虽不至于“水至清而无鱼”,但这儿的鱼估计长不大,且只能隔石相望,不相往来也。
不想鱼儿的事了,听流水潺潺,乱石穿空卷起千堆雪,已不舍离开,赞叹不已。
前面的同伴看久等不到,一迭声地召唤:
“好景在前头,这就把你们的脚绊住啦,前面还有更美的呢,走吧。”
是呵,百丈潭,这一路念叨这个名字数十遍,听听都醉了,还未见身影呢。
继续溯溪向上。
醉的又何止是清泉,流水,再看水边,岸上,山中,这些植被,洋洋洒洒,红红绿绿黄黄,秋真是一个多情烂漫的画家,调了七彩颜色,随意泼洒。
苏轼说“浓妆淡抹总相宜”,但若是进了山,必定换作“色彩缤纷才是秋。”
两岸树种各色各样,尽力伸展,向水面探出半个身形,是顾影自怜?
水道随山形而变,忽尔湍急如少年,忽尔静逸汇深潭,才说“这儿应该可以下湖游泳了吧?”
话出半句,再看一步之遥的前方激流湍急,怎一个凶险了得。
这一幕情景想起之前苏雪林写溪水的一段文字,借来一用:
“水初流到石边时,还是不经意地涎着脸撒娇撒痴地要求石头放行,但石头却像没有耳朵似的,板着冷静的面孔,一点儿不理。于是水开始娇嗔起来了,拼命向石头冲突过去;冲突激烈时,浅碧的衣裳袒开了,露出雪白的胸臂,肺叶收放,呼吸极其急促,发出怒吼的声音来,缕缕银丝头发,四散飞起。
噼噼啪啪,温柔的巴掌,尽打在石头皱纹深陷的颊边,——她真地怒了,不是儿戏。
谁说大石头是始终顽固呢?巴掌来得狠了,也不得不低头躲避。于是水安然渡过难关了。
她虽然得胜了,然而弄得异常疲倦,曵了浅碧的衣裳去时,我们还听见她断续的喘息声。 ”
水流声越发地大了,心有所盼,不远了,就在前面,快到了。
似乎是有意躲迷藏,掩在树后,半遮半蔽,但,怎可阻挡,又怎能阻档,几乎是三步跨作两步,急急跳过密布的岩石,来到瀑布跟前。
百丈潭,终于与你对视。
不对,下方才是潭,这白练一般是飞瀑,无一丝犹疑,跌宕而下,似乎早已知晓,一路急急奔来,就为这纵身一跃,如白龙入鲛海,如仙女秀发飘洒。
百丈,自是虚词,若论落差,较徽州大峡谷,420米,差得远矣。若论宽度,估计尚不足牯牛降飞瀑的四分之一,若道清秀,又哪有翡翠谷的水透着气质。
可是,自然,是对她的评价,不加一点修饰,不做作,不忸捏。
身处大自然的杰作中,会忘了自已,凝视着水流如注,仿佛已融了进去。
且让我闭上眼,张开臂,将自然拥入怀,群山飞瀑将我拥入怀,我与你深深地相拥。
是真的相拥。
就在今年的夏天,同行者和她的另一帮伙伴们,就这么淌过乱石,走到潭边,纵身,一跃,入潭。
无需借助想像,零距离的亲肤之触,强将那一份莫大的吃惊、憧憬、羡慕、一堆的疑问悄悄地吞咽下,换作一句极平常的话:
“水冷吗?”
“冷,一开始下去是冷的,激灵打了个寒战,赶紧游起来,一起游到瀑布下,再游游就不觉得冷了......”
后面的话已然听不到了,再也辨析不出说的是啥,这一会儿出了神,恍惚学了她的样,走下乱石,到潭边,纵身,一跃,入潭,游进潭里,游到飞瀑下......
回程时,问同伴跃入潭里游泳的感觉:
“跳进潭里,游过去,靠近瀑布时,一个猛子扎进去,潜水躲过激浪,从水中钻出来,待站在瀑布下,任水流兜头浇下,水花飞溅,无以言表,就一个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