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是一座慵懒的城市,连路边的流浪狗都慢悠悠的,找个小破垫子,面朝南晒太阳睡午觉,感觉比人都舒坦。
南京的气息和几年前的西安很像,尤其是老城区,让我感觉像是回到了童年。作为流浪的第一站,它反而给了我一种归属感,像是故乡。
前天晚上和狐小白夫妇吃完烧烤,他们把我送到了地铁口,南京飘起了漫天大雪。小白说,南京极少下这么大的雪,我和这阵寒流是一起来的。我踩着积雪走回酒店,路上的脚印,周围的建筑,莫名的熟悉。
南京的冷和西安的冷不是一种冷法。西安的冷像是正室,虽然冷,但冷过去就既往不咎。南京的冷就像小妾,冷过去心里还暗戳戳的记仇,有后劲儿。娇妻美妾,我都爱。
来南京吃的第一顿饭是炝锅鱼,鱼盆里的莲藕,和我奶奶当年做的味道一模一样。慢慢嚼着,差点流下眼泪来,但又觉得惊喜。自从奶奶去后,再也没有吃过那种味道的莲藕了。
这几天吃的饭都很合胃口,居然没有一样是我不爱吃的。今天中午在万达一家民国风的餐馆,吃了南京特色拌素菜,盐水鸭,味道都很好。前天和小白夫妇吃的自助烧烤,我全程坐在座位上没挪窝,从头到尾都在吃。小哥哥很会烤肉,小白吃得很香。我们一起聊八卦,非常开心。
第一天逛了一家路边的旧书店,一进门就闻到了熟悉的旧书的味道。老板娘安安静静地坐在小桌边看书,我安安静静地在书架里挑书。最后选了两本,一本是旧版的贾平凹文集,一本是日文书,虽然看不懂,但颜值很高,樱花色的封面,铜版纸,竖版印刷。
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了寄快递的地方,把书寄回家。一起寄回家的还有我穿来的羽绒服。本来今年冬天不准备买衣服了,但还是向南京的冷空气低头,买了一件能把整个人包起来的衣服。刚好,下火车的时候收到了《胭脂扣》拆书稿的稿费,还没捂热就撒出去了。
我觉得我不是来旅游的,是来生活的。在南京,特别安适。去了人烟稀少的市博物馆,市博坐落在江南保存最完整的古建筑群,朝天宫里。
和陕博相比,南京市博就像一个审美力高超的大师,细心安排的私人收藏馆,给人以美的享受。陕博就像一个外交官,面目严肃,知识丰富,穿着西服领带,够正式,但欠缺美感。
市博里有两只猫。人说南京是养老城市,从猫身上就看出来了。狸花猫不喜欢人碰,干脆躲得远远的。橘猫长得很漂亮,每个游客都要摸它,它很不耐烦,但是由于懒,并不想挪窝,于是一脸嫌弃地看着摸它的人们,不舒服的时候就朝人吼一声,但身体纹丝不动。
朝天宫坐落在莫愁路上。莫愁莫愁,我自恋地想,这是老天爷给我的赠言,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沿着莫愁路一直走下去,便是秦淮河的一段水域。由于不在景区,僻静安详。
继续走,看到了不在旅游攻略里面的赏心亭。赏心亭,有很多历史人物曾在这里登楼怀古。辛弃疾在南京当通判的时候,三登赏心亭。“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就是在这里写的。
可惜不让上,要让我上去,我肯定能会辛弃疾的登临意。在亭上俯瞰秦淮河,一定视野无穷,必然满怀慨叹,想得多。我最擅长想得多了。
昨天在酒店待了一天,把一篇拖了一个月的稿子写完了,然后睡了一觉。晚上去新街口吃饭,看到大家都在等跨年。舞台上音乐很嗨,每个人都很开心的样子,很多人都拿着好看的气球。接着我看到了两个拿着一大把气球卖的小贩,在前面跑,城管在后面追。可能气球阻力比较大,城管把他们抓到了。心疼。
一栋大楼上有时间,当时是七点半。想来倒计时的时间也是在那栋楼上显示。灯火繁华,人声鼎沸,情侣们牵着手,闺蜜们聊着天。我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寂寞,不想再苟活到2019年了,好想自尽。好在朋友们把我劝回来了,所以你们才能看到这篇文章。
今天和杨宝宝面基了,她带着她的孩子,我们一起喝了南京的雨花茶,点了一个网红小奶狗,砍掉了它的头。19年的第一天,我是魔鬼。
她跟我说,花白你要好好活着啊,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如果你死了,我就离绝望更近了一步。你要更有责任心一点。我说,好。
她说想带儿子去绍兴,看鲁迅故居。我说,小孩子都不喜欢鲁迅,因为鲁迅的课文特别难背。她儿子很赞同地猛点头。
我的文章就很好背,这篇是在酒店里写的。第一次住汉庭。
大家一起祝愿花白早日红起来,文章入选到初高中课本里,造福子孙后代。我去看电视了,再见吧朋友们。下一站,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