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应志刚
初秋登穹窿山,其实秋未至。
山林郁葱,草叶沐着雨露,肆意生长。
花红依旧,莫说紫薇不肯谢场,但说那东一株西一株的玉兰,白的、紫的、粉的,更是开得烂漫。
今年这般的秋,像是一场缠绵到令人窒息的恋爱,浸漫在杏花烟雨的春色里,旖旎而又销魂。
我是寻秋而来,而秋不遇我。
明明是萧萧梧叶送寒声的季节,偏又姹紫嫣红在人间,像一个拖沓着不肯写作业的孩子,让人暗暗恼得咬牙切齿。
望着面前玉兰失心疯的窜季开放,刚从外面见了世面的游客不屑道,“这算什么,鼋头渚的樱花也开了呢。”
听的人,目瞪口呆,刚要怼回去“讲故事吧”,忽又模糊想起,山脚茅蓬坞的那一排早樱,好似也从翠叶中泛着一丛丛的白。
繁花似锦,在这秋季想起这个词,总觉有些好笑,但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却由不得不信。
这谜一般的初秋,像是廊桥遗梦里的片段,明明痴缠的热烈,却又带着几丝惶惶然的不确信。
虽说是一个错季的秋天,人们还是怀着一个对秋的想象, 络绎不绝地 走进山林。
人们总是固执于自己的脑补,怀着一种“前面会更好”的期许,在日月星辰的流转间,宿命般地憋着气往前赶。
山脚下的人不会失望,因为他们相信“山顶凉快,叶子应该黄了。”
山顶下来的人也不会失望,“天气预报说要降温了,天凉了叶子也就黄了。”
但毕竟已是秋,几片与天争傲骨的黄叶,扑簌着从满眼的翠色中抢入眼来。
叶落,闪出几枚酱红的果子。
或许,就像该死的爱情,总有人跌跌撞撞到头破血流,也总有人中了彩票一般,真的就拥抱住了一个有趣的灵魂,从此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作为一个正在拼尽全力拥抱爱情的中年男人,这般生机盎然的秋天,给着我无限的期许,又带着一丝的不真实。
登上望湖亭,已是穹窿山的一处峰顶。沿着山脊走上百十米就是上真观。
中间要穿越一片林子,心里想着心事,不想被一枚毛栗子砸了脑袋。
是福还是祸,到底是要求神仙来讲解。
我跪拜在神像前,烛火摇曳,为这迟来的爱情祈福。
或许真是用了心祷告,感应了天地。
出得大殿漫步至乾隆行宫,天光一阵璀璨,映衬着门前的一株黄栌,金光烁烁满树秋。
呵,这曼妙的时节,不就在眼前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