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旅游日记 江流孤行与黄鹤楼的仙风道骨 驾车跨省纪游之五。

江流孤行与黄鹤楼的仙风道骨 驾车跨省纪游之五。

江流孤行与黄鹤楼的仙风道骨 驾车跨省纪游之五

咸宁的温泉是全国,也许全世界,都很为稀有的硫磺温泉,据说对于皮肤毛病特有效。冲着这硫磺温泉,在咸宁留住一晚。咸宁离武昌也就100多公里,可以十分从容淡定地回到家乡武汉了。

在湖南登临了岳阳楼,有了江南三大名楼的第一个记录。故乡的黄鹤楼虽然去过几次,也得再去逛逛。说不定,东边江西南昌的滕王阁,也会顺便扫它一扫。这样的顺便几扫,不就把三大名楼都走了一遍么?带着这个念想,我们于六日午后顺利抵达武昌。那个装载着我们少年成年,装载着我们苦恼欢快,也装载着我们期待梦想的朝圣之地。

一、黄鹤楼顶的回忆暖流

到达武汉后,好像也没有看到有阳性的报道,却看到通告:武汉在黄金假日最后一天的10月7号,要开始静默清零,初定七天。疫情真是一个害人不浅的东西,不管有不有患者,都得防之又防。学校停止线下课程,几乎所有景点也要关闭。到达当天就碰到这样的通告,看来是不可能游览黄鹤楼了。但心中有念想,就有期盼。刚刚发出的通告,应该还有个落实的时间差吧。这10月7日,也许还可以赶上点机会的尾巴。还算幸运,7日上午去黄鹤楼,园区果然依旧在开放,直到10月7日下午3点开始闭园一周,这个机会的尾巴真被我们给逮上了。

园区游客稀少,显得有些冷清。沿着通向黄鹤楼的山间小道,穿过大都关门闭户的园区食肆商铺。拾级而上,林木青翠,却秋意澜珊。秋风下的落叶,虽不是枯黄一片,似乎也在昭示疫情之下景区的落寞和苍凉。

不知咋地,我倒不大在意黄鹤楼的那个楼体。琉璃飞檐、金顶木柱的中式建筑,也说不出什么道道。登临黄鹤楼最高层的五楼,远眺那座万里长江第一大桥,远眺江对岸熟悉的山水楼塔。长江大桥、长江和江体的左岸与右岸,仿佛成为流动的视频,一幕一幕地在脑际展现出来。

黄鹤楼前的长江大桥

故乡生活几十年的种种经历,就在这飘逸辗转的记忆流之中。人因触景而生成的故乡回忆,总是温馨而祥和的,刚进园区时的那种冷清苍凉之感,似乎被这些故乡记忆暖流所充盈,我的眼眶给湿润了。崔颢那首著名的登黄鹤楼诗句:

日暮乡关何处是,

烟波江上使人愁

跳入脑门。这位写了这首名诗,连诗仙李白都不敢再为黄鹤楼题诗的崔颢,登楼远眺,景观壮丽,内心却是不爽,引发的是不知故乡何在的忧愁。我从自己的登楼经历中仿佛明白了缘由,那是因为他是河南人,他没有回到故乡,只是外来观赏的游客而已。如果他回到故乡,也会有一股亲和的暖流,让他忘记愁烦的。至少,童年少年时期的纯朴天真与无畏,总会存留给你一些温馨美好的回忆。

我似乎在黄鹤楼上感觉到,江水顺流而下的那种奔腾流涌之声了。少时从汉阳门西边的平湖门附近下水,穿越大桥桥墩,横渡长江的情景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孤身一人,把随身衣物塞进塑料袋,用绳子紧紧系牢,背在身后,扑通一声跳进喘急的江流。然后朝着江流左岸,冲浪斜下,一直流淌到汉口四维路的江滩。

到现在,我也没有弄明白,那时为什么要这样江流孤行。

不仅孤行过长江江面,还在著名的龙王庙,从清澈的汉水江畔下水,也是江流孤行。经两江交汇之处游至浑浊的长江,再沿长江江面,流淌到四维路或者五福路的江滩。少时不知愁滋味,少时不知水之险。一混沌无知之江畔少年,从无知再到另一种无知,一直到知道自己无知。于是所有那些号称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偶像,自然就有了一个核查的准绳。

江流无限,人生有穷。故乡的长江之水,道不尽,也说不尽的故乡之源、生命之源。除了长江,汉水外,武汉,水之集聚之地也,大小湖泊星罗棋布长江汉水两岸。少年青年之时,还在罐子湖、东湖、汤逊湖、沙湖、南湖……都留下过足迹。湖光水影,清波荡漾。登斯楼也,少时的回忆,如地下泉水般自然涌流。

我该阻断这思绪记忆之流,写点与黄鹤楼本体相关的感受了。

二、黄鹤楼的神话传说和地缘铜雕

岳阳楼以地为名,黄鹤楼则以黄鹤为名。何以黄鹤成为楼名呢?武汉生活几十年,n次游览黄鹤楼,还真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从五楼下到二楼,二楼大厅中有黄鹤楼记,定神仔细观之,这黄鹤何以为名,算是有了答案。

黄鹤楼第二层,:黄鹤楼记

一个神话故事撑起了一座名楼,黄鹤楼是因为黄鹤神一般的从天降临,又神一般的展翅云飞,而被赋予了一个楼的名称。

闫伯理《黄鹤楼记》开首就说:

州城西南隅,有黄鹤楼者。《图经》云:‘费祎(yi)登仙,尝驾黄鹤返憩于此,遂以名楼’。

一楼那幅现代巨型壁画《白云黄鹤》中的驾鹤朝西图景,似乎是用形象化的壁画造型,来展示黄鹤楼的神奇传说。

一楼壁画:白云黄鹤图

除了一楼充盈黄鹤传说的壁画,楼体正门门前广场的园坛正中,一对黄鹤伴侣峭立龟背之上的铜雕,引人注目。细看之,神龟又被长蛇缠绕,神龟和长蛇的头部面向奔腾长江远眺。这样一幅集三种动物形象而成的铜雕,查阅后方知,也是神话传说的产物。白云黄鹤壁画,对应了黄鹤返憩而后载仙人西去的神话传说,这个集黄鹤、长蛇和乌龟三位一体的铜雕,则既有黄鹤归来的寓意,也给了黄鹤楼的地缘解释。黄鹤楼耸立蛇山之巅,黄鹤伴侣站在被蛇缠绕的龟背之上,大概就是这个地缘寓意所在。蛇自然是蛇山的对应,而龟则是两水交汇之处联结大桥的龟山的对应。

黄鹤、神龟与长蛇的铜雕图

黄鹤楼的神话传说,从黄鹤串到地缘的龟蛇两山,龟山隔江而望,由大桥连城一线,此文略去不表,单表一下武昌的蛇山。

有一张百度网页的武昌蛇山景区图,有点精准地勾勒了蛇山概貌。

蛇山景区图

蛇山逶迤东行,直到长春观还只是蛇山的中段,足见这条长蛇之长。此次回乡重游黄鹤楼,重温了这条长蛇长长的历史。蛇山原来也叫过黄鹤山,看来黄鹤还真跟故乡有缘。而蛇山西部尽头原来有个吕祖庙,东部尽头又是长春观。这让我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这黄鹤楼颇有一点仙风道骨的味道。在文化底蕴上如果和岳阳楼相比,似乎一个是儒家的味道,一个是道家的味道。

三、儒释道、黄鹤楼与岳阳楼

个体对于传统文化的态度,大概无所谓喜欢或者不喜欢,用偏好程度的高低来表示似乎更合适。中国文化传统中的儒释道三教,老残游记就看作是一样的偏好。如老残游记第九回所言:

儒释道三教,譬如三个铺面挂了三个招牌,其实都是卖的杂货,柴米油盐都是有的。

作者把三教看作是一样的东西,只是名称不同而已,偏好程度相等。但老残在小说第一回中的描述,他其实应该算是一个游走江湖二十年的道家门徒。道家门徒,大概全都离不开浪迹天涯。他们大都远离功名利禄,在行走中体味随心随缘的一生。

古人游走江湖,浪迹天涯,不就是现代的旅游么?老残游记,景观次要,主旨在人情世故,社会民情,因而常常有对于传统儒释道的评论。老残把三者看做一个东西,但从老残的道士身份看,他还是偏道胜于偏儒。而把比较的对象从人转移到景观,以我的视角来看黄鹤楼和岳阳楼的文化意蕴,黄鹤楼偏道,而岳阳楼偏儒。如上段所言,一个是儒的味道,一个是道的味道。

范仲淹的一篇《岳阳楼记》主旨“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大概就是儒家的精髓了。后来又被继其之后,也属宋代的张载升华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朝廷官员那地位,不但立心,还能立命,高高在上也。这个程朱理学的核心思想,从此就成为历朝历代君王推崇的绝学。千年以来,一直到近代共和民主独立自由这些观念兴起百多年之际,依然还在受推崇。但平心而论,这些逢迎遏抑同在的理学精英创制的东西,和道家的东西比起来,真有点乏善可陈,乏味可尝。说岳阳楼有儒家的味道,这个味道真可以在游览岳阳楼时感知明显。

登临黄鹤楼的感觉则大不同,黄鹤楼也有《黄鹤楼记》,但唐人闫伯理是用神话传说来说明楼名的命名。而黄鹤楼前黄鹤铜雕的三位一体,不论是黄鹤,还是神龟和长蛇,似乎都不是儒家的偏爱,而是道家重生、养生、寻求生命永恒时最为钟爱的物种。那幅《黄鹤白云》壁画上端的仙翁搭乘黄鹤,朝西飘然而去的图景,不仅在展示,鹤发童颜的那位仙翁的仙风道骨,不也是在展示,黄鹤楼的仙风道骨神韵么?

儒道都略有评论,该对儒释道的释写点什么了。如果儒道两者,我自然是偏道胜于偏儒。如果儒释道三者,则儒自然后移到末位,首偏道,次偏释了。道法自然,释传善忍。儒家文圣孔子有一句话很是让人诚服,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惜用于实在,就走形太多,只能把儒的道理偏好排在最后。

2022/11/23

关于作者: Joe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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