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樱花比较晚,惊叹于它如同烟花般短暂的灿烂。在《春到山大中心校区》中我写道:“中心校区最惊艳的是南门内东侧的一棵樱树(东京樱花)。在一片绿色植被中,只有她银装素裹,分外显眼。不断有人过来合影、拍照。我早慕樱花的大名,这是第一次结识。有人问我,我说:‘这是樱花。’这是一棵完全先花后叶的樱树。从此,我知道了什么是盛开,什么是怒放。这一株樱花已经让我醉了,如果是一片樱花的海洋,该是何等的壮观啊!”
济南的东京樱花3月下旬开放。每年随着不同的气温,会早几天,或者晚几天。今年的气温高一些,山大的樱花20日便盛开了,待到27日我去武汉,它们基本败光了。武汉大学正值樱花季。我想,武汉气温比济南高,樱花的盛开期也过了。
27日武汉下雨了,我到达时已经半夜。第二天清晨去宾馆旁边的小洪山,从北边上去,左边是湖北省军区的一个大院,右边上去是小洪山花园酒店。我四处找上山的路,在酒店西南角的员工宿舍区,看到了三棵高大的樱树。
昨天一场春雨、一场凉风,樱花吹落满地。现在,还看到少许花朵往下飘落。树上还有一定数量的花,很好看,当然不能跟盛开期相比。樱花满地,如雪花般一片白,纯洁无暇。刹那间,我想起了周华健的歌:“花瓣泪飘落风中,虽有悲意也从容。你的泪晶莹剔透,心中一定还有梦。”
我哼唱着歌,顺着一条小路上山,又看到一棵樱树。百树丛中,百花丛中,樱花总是光彩照人,卓尔不群。一年的等候,只为一周的怒放。樱花盛开是壮观,花半留半落是美丽,美丽得令人伤感、心碎。我的梦想就像樱花一样,一些掉在地上,一些还留在树上。
武汉大学的樱花季,游人如织。据陪同的武大同行说,如果是周末,人更多。果然如我所料,武大的樱花已过盛开期。八年前的2月下旬,我第一次到武汉来,赶上了梅花节的尾巴。这次,又是樱花季的尾巴。
在《武汉游记》中,我写道:“武汉大学据称是中国最美的大学。最著名的区域是樱园,上面是古老而壮观的老斋舍和老图书馆,下面是樱花大道。在尚未开花的时候,樱树毫不起眼。樱园对面便是珞珈山,山脊光秃秃的。没有樱花的季节,武汉大学的景色不如厦门大学。”
第二次见到老斋舍,依然有沧桑、厚重的感觉。第一次来,人很少,有机会细细品尝它的味道。这次人很多,没有仔细看。老斋舍下面的樱花大道,樱花已是末期,如同中老年男人的头发,稀稀落落的。只有少数几棵,花比较多,色比较白。由此我能想象盛开期的樱花连成一片、壮观的样子。
武汉大学的樱花成了它的一张最著名的名片,也成了它的难题。收费,有人骂;不收费,确实影响了教学,光维稳就需要大量的人力。今年樱花季,两个疑似穿和服的小伙子被保安打了,成为一个舆情事件。冲突的根源是穿和服,武大发表声明说原因是一人没有预约、不服从管理。武大的表现是虚伪的。如果你认为不该穿和服,应该正大光明说出来。用现在流行的政治语言,叫旗帜鲜明,敢于亮剑。
这点我跟武大的校友王志安一致。王志安对穿和服赏樱花持中立态度。我的观点则是:我不会穿和服,但不反对别人穿。有人说,樱花由中国传到日本,再由日本回来。方舟子写了一篇文章《樱花本来就是日本的》,认为:野生樱起源于喜马拉雅山东部,那时没有中国人、日本人,现代樱花是日本人培育出来的。至于武大的樱花,原来的日本军人栽种的樱树已经死光了,但是现在的樱树是它们经过嫁接的后代。
现代樱花起源于日本,赏樱文化来自日本。这些是事实,我们应当尊重。我喜欢樱花,管它来自哪个国家!中国的不好,我们一定要说好吗?日本的好,我们一定要说不好吗?我反感这样的政治正确。让我们喜欢短暂绚烂的樱花吧,就像喜欢雍容瑰丽的牡丹、多姿多彩的菊花。
(西月《高山西月网》2019年3月30日)
山东大学中心校区
山东大学中心校区
武汉小洪山
武汉大学樱花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