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伦贝尔旅行随笔之四

边境公路 一曲悠扬的牧歌

从黑山头到满洲里，我们走的904县道，那是一条沿着中俄界河额尔古纳河向西南延伸的边境公路。

八月的阳光洒向草原，天空中漂浮的云朵在草原上投下斑驳的图案，明暗的光斑游移变幻，似在追逐着奔走的马、涌动的羊。一望无际的草场，像泛着轻波的海洋，公路，像飘舞的绸带，起伏着，从眼前伸展向天边，行驶的车像海中的船，时而漂落波谷，时而划过浪尖。

路边水畔，草深丛密，常有牛羊藏踪匿迹，有时突然现身出来，总能给游人带来阵阵惊喜。薄暮时分，归圈的羊群如潮水般穿过公路，腾起滚滚烟尘，往来的车辆纷纷停驻，目送着它们流入草原深处。远处的地平线，有毡包和勒勒车的剪影，近旁的草场，连片的羊群如串串银珠。放牧的汉子时而凝视远方，时而低声吟唱，时而扬鞭策马追逐着天边的斜阳。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敕勒歌》描绘了天地的壮阔、草原的苍茫。远古游牧的场景也曾浮现在儿时的想象：蹒跚的牛车在天边游荡，忧伤的长调在空中回响。风雪中，一盏风灯点亮，是在召唤着迷途的羔羊。长夜里，额吉（蒙语母亲）思念着流浪的孩子，手上还捧着缝补的衣裳。

现今的草原早已不是那种模样。

在彩带河，宏伟的蒙古大帐富丽堂皇，勒勒车涂满艳丽的彩妆，山顶的敖包不用再为牧人辨识方向，只为守护着传说，播撒着吉祥。

在胡列也图，额尔古纳河蜿蜒回旋，润泽着草原，湖泊、湿地星罗棋布。胡列也图诺尔湖、巴里嘎湖、白音诺尔湖，像镶嵌在绒毡上的碧玉，如散落在碧毯上的明珠。

征得牧民的同意，我们驶进了一处临湖的牧场。在主人的蒙古包前停好车，向着湖水的方向走去。没有路径，没有车辙，只有地平线上的一抹亮色。没有喧嚣，没有聒噪，只有随风而来的牛吟和马啸。

伫立在湖畔，看天高云淡，远山如岚，青波潋涟，绿草如毡，微风拂动着草尖，禽鸟盘旋着掠过水面，成群的骏马、连片的牛羊徜徉在湖边，村落片片、毡房点点映入眼帘。

牧民的家园如同一幅唯美的画卷，总有悠扬的牧歌在耳畔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