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高窟、悬壁长城、长城第一墩、嘉峪关。

2021 Grand Tour—6月11日：莫高窟、悬壁长城、长城第一墩、嘉峪关

敦者，大也。煌者，盛也。季羡林先生说：“世界上历史悠久、地域广阔、自成体系、影响深远的文化体系只有四个：中国、印度、希腊、伊斯兰，再没有第五个；而这四个文化体系汇流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中国的敦煌和新疆地区，再没有第二个。”在敦煌，这个文明汇流的载体，典型莫如莫高窟。例如莫高窟现存最早的菩萨造像275窟交脚菩萨像、254窟“曹衣出水”塑法都受到犍陀罗艺术的影响（希腊文化）；420窟内主尊释迦牟尼僧祗支上系带饰有猪头圆环联珠纹，这种纹饰还见于伊朗；在隋代的菩萨衣裙和龛的边缘部还饰有联珠纹、翼狮纹、翼马纹、对马纹、狩猎纹等波斯纹样；76窟壁画中的印度式砖塔等。而西魏285窟塑像的「秀骨清像」风格和「褒衣博带」服饰则明显接受了汉族礼俗的影响。

275窟交脚弥勒。来源：敦煌彩塑（解读敦煌）

北魏259窟释迦禅定像，着通肩袈裟。来源：敦煌彩塑（解读敦煌）

西魏285窟胁侍菩萨。秀骨清像，褒衣博带，南朝画风。来源：敦煌彩塑（解读敦煌）

莫高窟初创于前秦建元二年（公元366年），为沙门乐僔开凿。石窟营造大多就地取材，莫高窟岩体构造属于酒泉系砾石岩层，由细沙和砾石沉积粘结而成，虽可凿窟，但无法雕刻，只能在砾岩上抹泥层后绘制壁画，或制作泥塑妆彩造像，称为「彩塑」。塑像以本地生长的红柳、杨柳做中心骨架，骨架上捆敷采自大泉河上游或敦煌周边农村的芦苇或芨芨草，塑泥则为窟前大泉河岸上沉淀的澄（deng）板土和细沙。

13年8月经人安排参观过一次，那时对于莫高窟的文化内容了解不深，惊叹之余只记得有看了盛唐时期最美群体彩塑的特窟45窟，其他均无印象。当时除我之外，只看到另一组三人游客。

2013年

45窟。资料来源：敦煌彩塑（解读敦煌）

现在的游客多到难以想象，据讲解员说，旺季要提前半个月预约。先到14年8月正式运行的数字展示中心看两部介绍莫高窟的影片，然后统一搭乘观光车到莫高窟实地参观。两部影片拍得很好，尤其穹顶影院极为震撼。

观光车到莫高窟后，又排了将近1小时的队。所有的窟平时都上锁，只能由讲解员带领参观。莫高窟现存492窟，必看2窟，即17和96窟。17窟是为了纪念敦煌高僧洪?（音biàn。异体字：辩）于16窟内开凿的一个影窟，内有洪?塑像，塑像内发现盛装舍利的布袋，推测为洪?本人的真身舍利。17窟因清末道士王圆菉发现封存在内上千年的大量经书，而以藏经洞闻名于世。

17窟藏经洞。来源：发现藏经洞（解读敦煌）

17窟，洪?塑像。来源：发现藏经洞（解读敦煌）

96窟北大像建于武则天时期，由灵隐禅师、阴祖居士修建，高34.5米，是莫高窟第一、中国第三大坐佛。原外建五层楼窟檐，清末楼顶被东干人捣毁，民国年间重修，佛像已失去初唐原貌，恐不堪细看。另又在各层楼之间加了四层，成为现在莫高窟的标志性建筑「九层楼」。听说130窟的南大像虽然较小，但保留了较多唐代原貌。每次参观古迹，总有今人不如古人，后人不如前人之叹！

莫高窟

96窟九层楼

96窟。资料来源：发现藏经洞（解读敦煌）

东干人是回族分支，信奉伊斯兰教。数百年前，塔吉克人和突厥人已经开始用“东干”一词称呼中国境内的回族。清同治年间陕甘地区回族反对清政府统治，被左宗棠击败，逃入中亚，现在哈萨克斯坦和俄罗斯境内都有「陕西村」。曾在电视上看过对哈萨克斯坦陕西村的介绍，仍讲陕甘方言（东干语），小孩用陕甘方言背诵顺口溜。

另随机参观5窟。当时没记住参观的是那几窟，根据洞窟内容回忆，参观的应该是428窟、427窟、61窟、220窟等。北周428窟是莫高窟最大的中心塔柱窟，窟内四壁上层贴影塑千佛1098身，是莫高窟保存影塑千佛最多的洞窟。隋代427窟是各时代洞窟中前后室均保存完好，塑像无一缺损，且基本未经后代重修的洞窟，前室横梁上有北宋开宝三年的墨书题记，可知曾于宋代曹元忠时期重修。61窟西壁画整铺五台山图，高4.6米、宽13米，是迄今所知时间最早、规模最宏大的五台山图。梁思成、林徽因夫妇就是根据这幅五台山图发现了隐没在山林中的唐朝佛光寺。61窟内还有回鹘公主供养像。

428窟影塑千佛。资料来源：敦煌彩塑（解读敦煌）

61窟五台山图。资料来源：百度图库。

一辈子或许应该来莫高窟朝圣一次，但一般人在匆忙和黑暗之中很难仔细的、全面的观赏洞窟内的塑像和壁画。最好先看些书或纪录片，储备一些知识。日本NHK有一部在莫高窟中拍摄的纪录片，非常清晰。其他如敦煌研究院出的一整套「解说敦煌」、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的「石窟寺史话」、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的「中国敦煌壁画全集」，和国内的纪录片「敦煌画派」等，都值得参考。有本书「敦煌之痛」，讲斯坦因在丝绸之路上的探险和盗宝活动，藏经洞中大多数高价值的书籍即是斯坦因从王圆菉手中买走，虽然可悲可恨，但是斯坦因熟读大唐西域记，其对于中国文化了解之深入，恐怕要让大多数中国人汗颜。

莫高窟是严禁拍照的。参观过程中，见到两次游客偷拍事件，第一次发生在自己这一组，讲解员严肃的批评。第二次发生在别组，讲解员直接叫保安将偷拍者带走。这里放置的图片，基本上全部从「敦煌彩塑（解说敦煌系列）」一书中择取。敦煌壁画之所以能保存至今，是因为气候干燥，不容易受潮变质，而众多游客扑鼻的汗味、带来的潮气，对这些壁画的保存必然是个威胁。

洞窟出来可以参观藏经洞陈列馆、首任所长常书鸿故居纪念馆、博物馆、王圆菉灵塔等。博物馆内有8个临摹窟，描绘逼真。纪录片「敦煌画派」中说，截止2014年建院70年，整体临摹画窟仅有13个，参与临摹的常书鸿、段文杰、李其琼、史伟湘已作古，其作品都可称之为文物了。

常书鸿故居纪念馆

常书鸿书房

莫高窟

在咖啡馆吃完网红冰棒后，搭乘观光车回到数字展示中心，然后前往嘉峪关。到达嘉峪关城约6点，想看看能否拍夕阳。当地有人招揽生意，可以带我们去航拍悬壁长城、长城第一墩和嘉峪关，一人60元，挺值得。悬臂长城是注入嘉峪关的最后一条长城，第一墩则是明代万里长城最西端的讨赖河墩，均修建于明朝。讨赖河峡谷高60多米，客栈是电影龙门客栈的拍摄地，和13年来时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