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孙悟空师徒历尽磨难,从西天取回了真经,但真 经那神奇的“法力”,并没有“超度”他们师徒路经之地的 贫穷与落后。
时隔10个多世纪后的今天,担负引大(通河)人秦(王 川)工程26号隧洞开挖任务的铁十八局一处的“高僧”们, 用青春和汗水,在当年唐三藏师徒取经路经之地的地层深 处,寻求着改变黄土高原中部面貌的真经。
跟岩石碰撞
岩石犬牙交错的隧道深处,时常可以看到这样一组镜 头:一名身材魁伟、面色刚毅的中年男子,除了自己抱着一 台怒吼的风枪开钻外,还经常给在身旁打风枪的一名青年后 生纠正动作,大声传授开凿要领。不知内情者,还以为他俩 是纯粹的师徒关系呢。其实,他俩是“父子兵”。中年汉子 名叫孔玉明,是四队副队长,“徒弟”是他的亲侄子。
1992年春节过后,侄子从云南老家来到队里打工,刚从云南深山丛林里走出来的山娃子,看到啥都觉得新鲜,特别是看到风枪切削岩石那神奇威力后,非常想过过瘾。可是,当他抱着风枪在掌子面上干了两天后,只觉得耳朵边有十面战鼓在猛擂,震得脑袋发昏发胀。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被烟尘熏黑的面孔,他才觉得这个“瘾”实在不能过,便央求掌“权”的叔叔给换个轻巧的差事做。孔玉明打心眼里不愿让侄子干这危险活,但想到自己是干部,身正才能服众,便虎着脸对侄子道:“真没出息,是 汉子就应该到隧洞中去跟岩石碰撞。”
大山里长大的孩子老实、要强,听了叔叔的话后,侄子二话不说,扛起风枪又向洞中走去。
我没时间回家
在引大入秦26号引水隧洞出口,有一间屋子的灯光每天 都是最后熄灭。这是铁十八局一处工程指挥枢纽中心,有关工程进展的各种信息情报收集、反馈,还有各种计划、指令的下达传递,都靠这里来完成。如此繁杂的业务和工作量,按理说应该有一大班子业务尖子才运转得开。可又有谁能够想到,这里仅有一个名叫王正明的“光杆司令”。
王正明虽然没有直接抱着风枪到隧洞中去跟岩石较劲, 但一天当中因了解工程进度、搞围岩量测而跑洞里的次数比 谁都多。他的工作效益也是十分惊人的,厚厚的三大本“菲 迪克”条款,他一条条全部“吃”进脑海中,并且一个人包揽着核算、概预算、统计和计划工作,特别是月末给上级各 业务部门上报各种规划报表以及工程进度时,更是忙得彻夜难眠,面对家里的事,不要说关心过问,项目上场至今整整17个月,他才出差在家住了五天, 这还是领导安排他到湖南浏阳买机械配件,特意叮嘱他回家看看的,每到农忙季节,妻子总是又拍电报又寄快信,催促他回家帮忙。但每次回信,王正明都是那句生硬的“专用术 语”:“对不起,洞子不通我没空回家。”这可不是为装门面而唱的高调。
不出绝活就改名
个头虽然算不上魁梧,但他却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赵金龙。
来自东北黑土地的赵金龙,属于已有十余年开山经验的四队工班长,确实有一手不辜负这名字的开山“绝活”。
来到引大入秦工地后,他带着一个工班人马,憋着一股劲,实实在在想用土设备跟日本、意大利等拥有先进设备的“洋队伍”见个高低,殊不知,千枚状板岩并不吃他—套, —炮下来,边墙和拱顶轮廓线不规则不讲,还把岩石炸得就像长着獠牙的狼嘴一样,人只要走到掌子面上,头皮便直发紧。更为要命的是,过去听都没听说过的“菲迪克”条款,精细得就像一把规矩仪一样,出现一点偏差,就要受到惩罚。这没有难倒赵金龙,反而激起了这个关东汉子那股不服输的豪气,他发誓说“做不出绝活,就把名字改掉! ”此后,他像着了魔一样,进洞后琢磨风枪的开钻角度,炮响后别人急着回宿舍换洗工装吃饭,他却不顾烟雾粉尘,进洞察看爆破效果,然后又根据前后对比值,琢磨开了最佳炮眼布局和装药量比例。那具有特殊属性的千枚状板岩的倔脾气,还真让他给驯服了。炮响后,除了掘进进尺相当可观外,隧洞轮廓线、边墙和拱顶就像刀切豆腐般整齐美观,钻杆痕迹保留率达到90%以上,超 过了光面爆破要求的保留率。他还有神 乎得几乎不敢让人相信的绝活,就是掘进超欠挖正负值不超出4厘米,连老外都深感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