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旅游日记 西藏之天路篇(藏旅十二)。

西藏之天路篇(藏旅十二)。

火车刚驶出西宁站,直接在西宁换了个火车,由有氧车换为无氧,柴油车头换为电力车头,耳边是火车的轰隆声,窗外大片的绿色植被,颇为赏心悦目,天路在凌晨一点二十出格尔木站后就已经结束了,一路过来颇为感慨。

由于前一天(6.7)去的纳木错,车程远而路况差,加上高海拔和人多拥挤,全身骨头散架的感觉,一觉醒来已经是6月8日早晨八点多,起床吃完早点收拾好行李距离约定送站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想起在纳木错五千米海拔堵车晒太阳时未完成的朗读心愿,赶紧拿出手机打开喜马拉雅,搜索仓央嘉措的《那一世》、设置背景乐、朗读,第一遍感觉不满意,一看时间不到十分钟的样子,就匆匆又录一遍,终于在九点半朗读完成,赶紧拖着行李去退房,前台小妹妹胖乎乎的,一口参杂蔵腔的普通话,由于在金鹏银住了三天,对我已经比较熟悉,打趣不退我200押金,办完手续九点半准时拉着行李站在纳金路口等旅行社送站车,谁成想我望眼欲穿了还没到,整整站半小时才接到送站小哥电话,上车一聊发现是陕西老乡安康人,灿烂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连声说抱歉,最近因为客人太多,牦牛出行忙不过来,自己是老板朋友故而过来帮忙,就这样心里一点点的不乐意也没了,车上坐一个刚从珠峰回来五十多岁的上海阿姨和另外一对夫妻,半路又接了一个六十五岁在拉萨住一个月刚珠峰下来打算去西宁的港胞大爷,本来觉得自己上了五千二的纳木错很不错,这一听瞬间自形惨秽。大家一路畅聊各自旅行见闻心得很快就到了火车站,拉萨站充满着特有的藏式建筑风格,藏红和白色相结合,一眼望过去如布宫的红柳木搭建(实际应该不是木制),取完票跑到广场准备留张拉萨站,结果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个拿着喇叭的兵哥哥,喊话禁止拍照,挥了挥手乖乖进了候车室,拉萨火车站安检很严格,身份证检一次,票证合一检完行李安检堪比飞机场,我小型喷雾差点被没收,完了站台上再检一次票才能上车。

上车放好行李扫了一圈,最后一点邂逅帅哥的希望也破灭了,整个车厢西安大爷大妈为主,年轻的以默不作声刷剧为主,3-4号几个男女应该是没毕业的学生(后来证明是郑州过来的旅行团),一路打牌喧哗制造垃圾,港胞大爷在17-18号,碰到了就打个招呼聊了聊,才知道大爷在北极也住过,明显不够用的普通话听着很可爱,我的中上铺和对面是两对夫妻,已经退休在家带孙子外孙,报的是十一天带购物20人以上的团,价位与我八天不带来回车票差不多,一路住宿不如人意,主要是导游讲的很少,自然风光领略不少,就是对藏文化讲解甚少,那一刻我就非常感谢渊博的甜甜,藏民习俗,生活习惯,宗教信仰,藏传佛教传承,活佛转世,解放西藏统统都有谈到。

那曲站

广阔的错那湖

火车驶出拉萨,沿着青藏线一路向北,过了羊八井就是当雄县,前一天去纳木错的109国道一部分与青藏线重合,铁路两侧是连绵群山高耸入云,放眼望去光秃秃的,植被很少,却有拉萨牧场,随处可见悠然吃草的牦牛,很好奇牦牛能吃到什么,路上的风光已经没有拍的欲望,只是睁大眼睛看过去,想把更多的西藏留在心里,没走过多久就是念青唐古拉山,其位于拉萨市北边的当雄县,唐古拉山口的南侧,远处山顶的积雪清晰可见,近处山脚隐隐约约的青色小草星星点点,车厢里一阵轰动,拿起手机狂拍,巍峨的念青唐古拉山遮住了圣湖纳木措,只能凭想象回忆前一天在纳木措湖边远眺念青唐古拉雪山的美景了,继续向北到了传说的那曲境内,据说那曲在西藏的经济首屈一指,首要原因就是其拥藏羚羊频繁出没的可可西里无人区,藏羚羊从头到脚全身是宝,众狩猎者冒着生命危险,不顾法律禁止去可可西里捕杀藏羚羊,藏族家里生小孩后,如果赠送羚羊角作为礼物,则会被认为是最贵重的礼物,而羚羊毛也是价值连城,火车在那曲停了数分钟,上下车乘客很少,车厢也安静,倒是对面上海对开拉萨的火车上,下来许多乘客在欢呼狂拍,如果自己去程选择火车,可能对面乘客就是我的真实写照。过了那曲没多久,就看到了大片湖泊,火车走了十几分钟,依旧是湖的身影,午后阳光洒在湖面,波光粼粼,偶尔有水鸟飞过,车厢里各显神通,有说是色林措,甚至有说是纳木措,本想打趣说是拉姆拉错,最后还是管住自己的嘴,手机信号差各种定位不到,好不容易可以看地图,经过定位确认是错那湖,我就纳闷了,西藏的湖都是**措,这个倒好,直接错那。过了错那湖,继续向北,明显火车开始爬坡,海拔逐渐升高,雪山就在眼前飘过,都在议论唐古拉山口快到了,满怀期待的观望窗外,连绵不断的唐古拉群山在窗外向后退去,正当大家热议唐古拉山口何时到来时,推小车的小姐姐过来喊话,唐古拉山口马上到了,海拔升高,买吃的有助于抗高反,这下大家才确认,唐古拉山口马上到了,都是从高海拔过来,加上车厢里一直供氧,所以唐古拉山口也没有特别反应就翻过去了,没感觉车在下坡,但看窗玻璃明显是走下坡路,车窗外一样很少看到植被,铁路两旁石头围起来防风固沙的正方形格子随处可见,格子里有意无意的绿色,彰显着防风固沙的成效。

过了唐古拉山口,大家就开始期待沱沱河,沱沱河属于长江正源,发源于唐古拉山脉主峰的冰川,海拔四千六百米,著名的沱沱河大桥,号称万里长江第一桥,建在青藏铁路上,身边一个阿姨说,青藏线要跨过沱沱河上的三座桥,于是乎就开始盯三座桥,我坐在窗边边喝水边听阿姨说沱沱河,偶尔讨论仓央嘉措,他的生平实在是奇迹,据传十六岁(具体时间不详)被寻访为五世达赖的转世神通后进驻布达拉宫并举行坐床典礼,然而十六年的世俗生活,使这位多情的诗人坐在布达拉宫而怀念民间生活,爱情,友情,亲情太多的牵绊,使其无法清净的在布达拉生活,他的诗歌曾写到:“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因为十多年布宫生活而眷恋红尘,因为无数首最真挚的情诗,因为一次雪后玛吉阿米茶馆的一杯酥油茶,从此离开布宫而行踪成谜,也是五世达赖之后屈指可数的一位在布宫无灵塔的转世活佛,留给后人太多的神秘和疑问,也留下被世人所赞誉的情诗。天路上实在干燥,一直喝水嗓子依旧干的冒烟,逐渐看到河流与沙地风光带,数条支流合并之势,阿姨说这可能就是沱沱河,车子又开出半小时左右时间,不知谁提了一句,前方是一座桥吧,刚才好像过了座石头桥,阿姨更加笃定,是沱沱河无疑,只是水势平缓,无法与浩浩荡荡的万里长江联系起来。

可可西里夕阳下的山坡

过了沱沱河,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收到羌塘自治区林草局保护野生动物的提示,正式进入可可西里无人区,之前的印象这里应该是个草木茂盛,野生动物出没的神秘之地,踏上这片土地才真正体会到何谓无人区,六月的可可西里,暮色姗姗来迟,八点半夕阳下的日光温柔的洒在广袤的土地上,给可可西里蒙上了金色的面纱,草甸尚是幼芽,青涩的嫩草中夹杂着呈现鹅黄色的的枯草,草甸下几厘米是沙土,沙土下就是形形色色的岩石,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枯草可以发芽,野马可以驰骋,藏羚羊可以生存,不得不感慨生命的顽强。因为海拔高温度低,草甸尚未完全泛青,丝丝凉意不经意间抚摸着脸庞,远处的山坡在夕阳的余辉下犹如老父亲般安静、深沉而又慈祥的目送来来往往的过客,火车的轰鸣声、人类的喧嚣声、动物的嬉戏声,依旧没有扰乱他的静谧。车窗外目之所及,高耸的雪山,裸露的土地,结冰的河水,成群的藏野驴,偶尔会遇到可可西里的精灵:三五成群的藏羚羊,凝望,吃草,散步、奔跑,对移动的庞然大物和车厢里激动的尖叫声则充耳不闻,据说青藏铁路每隔一段就保留十几米长的桥洞,就是为了藏羚羊等野生动物能够自由驰骋于可可西里草原,藏羚羊从头到脚全身是宝,势必引来不法分子的眼馋,可可西里平均海拔五千米,六十万公里无人区恶劣的环境条件,也无法阻止涉猎者的脚步,为了一己私利,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捕杀藏羚羊,虽然管控越来越严格,野生动物保护法也在逐年完善,依旧不足以完全震慑人类的贪欲。安静的车厢突然躁动起来,急忙起身走向车窗,原来窗外飘着雪花,洋洋洒洒,不急不忙,如天女散花,在神秘的西藏一日可过四季,因为黄昏温度低,落地的雪花无法融化,不一会零零碎碎的白色与可可西里的青色,鹅黄交相辉映,头顶上飘雪的乌云,远方是夕阳余辉照射下的光亮,对比鲜明,想起一句诗: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九点半左右雪停了,天色也暗下来,贴着车窗,时不时能看到奔跑的藏羚羊和藏野驴。水域逐渐出现,草甸也逐渐茂盛起来。十点左右列车员过来说要熄灯了,赶紧拎着包去洗漱,由于八天的亢奋一时间放松下来,对于蜂拥而来的疲惫感毫无抵抗,洗漱回来关了手机蒙着被子一会就睡着了,车子与轨道的哐当声,对面铺位的梦呓声,列车员的脚步声,都无法阻止我梦周公。凌晨一点多车子在格尔木停靠20分钟,我从梦中醒来,揉着惺忪的眼睛起身走到窗户边,上下车的旅客拿着大包小包上下车,满脸的焦虑,或许是休息不好的缘故吧,上铺阿姨睡不着坐窗户边看风景,朝这边笑了笑,我迷迷糊糊又转身回到铺位接着睡,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六点,天未放亮,但窗外一闪而过动植物的轮廓清晰可见,惦记着六点多火车该经过青海湖了,赶紧起来拿着洗漱用品去洗脸,洗完整个人清爽了,头靠着窗户看青海湖,因为是阴天,云遮住了太阳,青海湖看上去也是阴沉沉,雾蒙蒙的,不像网络中的碧绿,道路两侧的植被看着明显呈绿色,走一会就会看草地上悠闲吃草的牦牛,犹如黑芝麻散落在绿茵场,过一段就会看到牧民的房子,与昨晚两小时看不到一户人家的可可西里比烟火气十足,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与西藏相比,青海的生活环境好了太多倍,由于是返程,火车广播基本不介绍景点,也没有应景的草原民歌,大部分乘客都是从纳木错、羊卓雍错甚至是珠峰下来的,对青海湖兴趣不浓,车厢里莫名的安静。七点多时候感觉又困了,收拾好行李,拉下被子蒙头又开始睡,一直睡到广播通知西宁站马上到了,需要下车换乘,其他人已经推着箱子在走道里等待停车了,我才悠悠的坐起来,穿了外套,备好车票,从容的从背包里拿出披肩,从铺下拖出箱子跟随大部队换乘。

星星点点的雪

出了西宁站车子一路向东南行驶,不久驶入甘肃境内,窗外草坪和树木的苍翠替代了天路草甸。车子在兰州西停靠,刚吃完中饭,阵阵哭声从车厢一端传来,边哭边夹杂着浓重的河南口音,回头扫了一眼,应该是2号铺传来,貌似是带团导游到了拉萨高反打了吊瓶后又去陪客人,结果还是遇到难缠客人被投诉,呜呜咽咽,好不委屈,成年人在公共场合号啕大哭,想必是心里苦的紧,被投诉可能只是个导火索,生活,工作,感情诸多不顺,都可能是雪崩发生时其中的一片雪,都说一个人去西藏的,都是有故事或者事故的人,旅行路上哭出来发泄内心的苦闷,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总比藏心里想说说不出,欲哭又无泪要好。

车子出了兰州一路向东奔驰,进入熟悉的黄土高原地貌,轨道一路沿着河流走,进入秦岭山脉,一个又一个山洞的穿越,穿过秦岭进入宝鸡境内明显的车速加快,剑指古都长安......

后记:6/8号拉萨上车,6/9晚上八点半才到的西安,下了火车依旧感觉整个人在晃荡,可能是旅途疲劳,也可能是醉氧,天路篇6/9过了西宁就开始写,沱沱河之前是在火车上完成,其余到现在才基本结束,真的是拖延症晚期。

                                                                                                                            2019年6月14日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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