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隐约梦中似乎听见了声响,我以为是我的幻觉。晓看红湿处,花重大理城,才确定下过雨,我听到的是雷声。
雨水洗刷过的院子清新自然,便随便拍拍。苍山下来腿已残,果然是岁月不饶人,体力的恢复没以前那么快了。
大理古城的街头小巷有很多卖布的,大理白族特有的扎染技艺,我想买块布,于是决定去周城。周城是出名的扎染基地,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周城离大理古城不远,在喜州古镇的后面,略过了喜州直接去了周城村。
周城坐落在延绵的苍山之下,背靠苍山,一片开阔。立马就想到陶渊明《桃花源记》里所写“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进村之处,皆是扎染,就在路边停车后漫走周城。走在周城的街道上,两旁是盛放的樱花,樱花灼灼,村舍宁静,青白染布飘扬,好像这里被时光遗忘了。
随意走进一家扎染的店铺,里面陈列很多扎染的成品,再走进院子别有一番洞天。里面是个四合院,放着几个大染桶,已经扎染好的布艺晾晒在院中,庭院里有花有树,还有正在扎花的老奶奶和染布的大叔,一派祥和。
正在学扎染艺术的小姐姐正认真地扎花,同行的朋友也想体验一把,挑了一个相对简单的蝴蝶图案开始了扎染之路。老板交代了扎针的手法,朋友一丝不苟地开始执行。我看着染缸里的倒影,今天太阳很温和,苍山笼罩在一片云雾之中,我很庆幸昨天上了苍山。
朋友一针一线地扎花,我在院子里走走拍拍后看起了书。时光慢慢流淌,从朋友的针尖溜走,从我的书扉翻过,从老奶奶的凝视中跑掉,岁月静好。
忽然朋友抬头说,你看有燕子窝。果然,屋檐下,还有飞回来的燕子。立马拿上相机,可是惊动了燕子,飞走了。我放下书,看着燕子窝,等待燕子的归来。
抬头看看蓝天,白云悠扬,春色满园,我想起了北宋晏殊。刚填曲新词品尝一杯美酒,独自在花香小径里徘徊,看到春燕又归来,不禁感叹时光易逝,于是有了《浣溪沙》“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春色虽好,却更容易让人伤感,因为无可奈何花落去。时光流逝,终将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朋友终于把蝴蝶的线条走完了,接下来开始“扎”了。师傅过来指导,有些复杂,我也没听懂,但是朋友还是上手做了。结果一个不慎,线头拉过头了,看来需要再花些时间重来。最初以为很快就能做好,没想到真正一针一线做起来还挺费时间,大大超出了预计,应该很多人都没有耐心自己完全做完一个作品。虽然花了不少时间,至少朋友自己走完线了,只是可惜的是功亏一篑。不过最后,看不下去的老板出手相助了,仅几秒钟就完成了走线和扎线。
扎就是把图案部分用线头扎住,像捆个小发髻似的,再拿到染缸里去染色,被扎住的部分就不会上色,最后便成了青白两色图案的成品。大染缸里大约是陈年的板蓝根,散发着一种陈年的味道,但是老板说这是板蓝根的清香,不同于化学染料。
在等待板蓝根染色期间,去隔壁吃午饭。一直听说饵丝,没吃过,便尝试了一下。上来一看,长相像米线,口感比米线更筋道。
在染缸里走一圈的蝴蝶手帕变成了通体蓝色的布团,老板说等干了再拆开就是成品了,靛蓝的布面上会有一只白色的蝴蝶。
靛蓝,那是青青子衿。
继续漫步周城的大街小巷。古老的城门和戏台两两相望,道不尽的岁月。
从城门进去,沿着巷子一直走,直到尽头。巷子里没有游人,偶尔一两个村民悠悠走过,享受这宁静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