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旅游日记 盘桓苍洱间的13天之15大理的教堂。

盘桓苍洱间的13天之15大理的教堂。

第八天:10月14日,周一,晴。二进大理古城。

三月街买酒

10点多出发去古城,先去老周家买酒。离返程的日期近了,买酒的事不能再耽搁,满心想着参观一下老周家的二十多种酒。X先生的这位朋友是山东人,大学在四川读的军医大(感觉是重庆那个第几军医大吧),分到大理这边的60医院,后来成了大理的女婿,岳父家有大理石数千(?)吨,现在大理石已经不让开采了,囤积居奇更值钱了,所以目前老周辞了工,成为妻家店里的一员。

店就在古城边,214国道西侧的一条小街上,前几天逛完古城,S女士载着我们去老周家拿酒,没下车,见老周从街边的小茶桌前起身,过来车边聊了几句,递了酒。这一带都是三月街的范围,长得差不多,全是做买做卖的,到了我也没搞清他家的店铺在哪一条。今天再去,因为早,街上没有几个人,店门开着,一位年纪稍长的人迎出来,说老周去昆明住院要做个手术。头两天看不出像有病的样子啊,怎么就要做手术呢?

跟他进店去拿酒,才明白放在露天的大理石只能算是幌子或招牌,店里的大理石制品那是满坑满谷,摆得没啥章法,只能算是堆货,连走路都会路踢到。引我们到摆酒货架边的人,说自己只是看店的,不知道老周的酒都在哪里,现在架上只有上次我们拿的青梅酒,只好遗憾地提了两瓶,又见玫瑰酱也拿一瓶,钱嘛,由X先生转给老周。

古城的人民路向214国道有个出入口,好像也没个名字,在百度地图上,人民路向北一条叫护国路,它去214国道的出入口叫西南1门,难道人民路这个叫西南2门?进门没几步,便是一座清真寺,写着“大理西门清真寺”(除了大门所有的朝街立面都开墙打洞成了商店),难道这个城门叫西门?大理城不大,估计除了东西南北四个正门外,其它的门全是后来为了交通方便扒开的口子,因为人口少压力不那么大,所以没像大城市那样彻底把墙拆了,也算是为后代留下一碗饭吃。

和周边的村子一样,大理城内大青树也受到特别尊重。

大理天主教堂

沿人民路向东,穿过复兴路,两百米右转新民路,走不了几步就是天主堂了,大门上部是典型白族三滴水的形式,但因为是纯石质的,斗拱位置使用石片交错数层象征起翘出昂,在结构上应该也对挑檐起道一定的支撑作用吧。

门头下面则是西式的拱形门券,但门柱部分又是白族的,像风火扇的边沿,勾勒出各种方框,用以写字画画,南侧的上书“福”下书“寿”,北侧的上书“禄”下书“禧”,皆为篆字,应该是建房子时就写上去的,而南侧中间竖写“劳动”二字,更像是后来添补的毛笔字儿,北侧相对的两个字已经漫漶不清,大约是“光荣”,而那个“禄”字的上层也重叠着已经模糊的毛笔字儿。

大门外一共三块说明牌,综合起来,大致是这样:天主教堂名为“圣三堂”是滇西大理教区的主教座堂。教堂由伯大朗圣心会(La Congrégation du Sacré Coeur de Jétharram)法籍神父叶美璋(P. Pierre Erdozaincy Etchard)于1927-1932年建盖。另据网上搜到的资料称:一战过后的1922年,大理地区教务才从巴黎外方传教会转交给伯(有写作“白”)大朗(有写作“郎”)圣心司铎会。叶美璋神父1922年赴大理传教,1931在这里病逝,期间大理教区从“云南府代牧区”独立为“大理自治区”,其病故的当年又升格为“宗座监牧区”,可见其工作成绩。

从院内望向大门

贴着大门的里侧建有二层楼房,覆盖出门券通道,目光穿过它,正好集中在院落中心的礼拜堂上。

要说天主教在大理城的势力蛮大,因为从大门到礼拜堂之间有个不小的院子,南侧有一套门朝北的白族建筑,如今是书院酒店,教会办的?北侧是这套院子的照壁,如今是教会的板报墙,这期的主要内容是:怎样加入天主教?需要什么条件?

出檐高挑

斗拱复杂

雀替部分与汉族地区差别很大

礼拜堂正面仍是三滴水样式,出檐高挑,斗拱复杂,色彩缤纷,令人眩目,然而门仍是拱券门,门边不起啥支撑作用的装饰柱是拧麻花的。门脚边照理是搁石鼓的,这里象征性地砌了块方石,顶面象征性地刻了只“狮子”,顶多算是浅浮雕,趴趴着的狮子挺搞笑的,不知道有没有深意。

拱券门和麻花柱

拱券门上面的文字是传统的,而画的内容是西洋的。

是狮子没错吧?

隔着一块大理石花板(大理石本来就有花纹,上面又刻了些山水画和题诗,但两侧的花板上都贴有通知或者有粘了又撕的痕迹,真不拿艺术当回事啊),是两边的旁门,比起正中间的大门,他们显得非常朴素,拱券上的花都是黑白的,门簪架着一小条大理石,上书ECCLESIACATHOLICA,除了描成与门同样的暗红色,没有一丝装饰,这几个字母查了一下叫做:大公教会。含义是“与罗马教宗共融的天主教会”,这个符合“三自爱”吗?

旁门

三滴水边上两滴的下面有贴上去的手写对联:道成肉身降世界,背负十架救万民(在网上看到一篇写于2016年的博客,这付对联是:良人在世享平安,天主在天受光荣),笔力透着浑厚,真有些要背负的意思。刻在门框上的对联:上追撒落满堂威灵愈赫,遥接伯多禄殿降监无殊,比起它边上的手写对联,字小而且笔力弱,但人家意义深厚:撒落满是以色列犹大分裂之前的王,他的时代修建了耶路撒冷圣殿;梵蒂冈的圣伯多禄大殿,建在被追认为第一代教皇的圣彼得殉道的地方。

正门两侧外廊柱共挂了两付黑版金字行书楹联,里侧:一体分三位三位为一体这是上主神秘深奥莫测,两性合一身一身含两性此乃基督特征理所当然,“一”字写得特别粗大突出。外侧:承蒙袭段风花雪月岁月不居扬福音精义,迎苍临洱春夏秋冬四时维新彰造物庄严,字写得中规中矩。顺便说一句,上述四联,都是上联在左(阅读者角度),估计是“一九八四年宗教部门对这座大理唯一的天主教堂进行了全面维修”(说明牌)时的产物,那个时代,真不怎么讲究。

圣三堂的侧墙

说明牌上还说:主要建筑材料及装饰装修采用当地白族建筑工艺,结构上采用西方教堂的建筑形式,纵向布局,面阔三开间,进深十一间。北侧面彩绘较低,可以看得比较仔细,除了花鸟之外,凡建筑必西洋,这大概也是特色之一。

集了几张侧墙上的画儿

礼拜堂的北侧有一所装饰得白白净净的房子,叫做:迦南之约婚礼策划,应该是教会为服务青年信徒办的,墙上所写的“智义勇节”是基督教的四枢德,而婚纱展示上面抄写的大段文字:

心贫者乃真福为其已得天上国也

良善者乃真福为其将得安土也

涕泣者乃真福为其将受宽慰也

嗜义而如饥渴者乃真福为其将得饱饫也

哀矜者乃真福为其将蒙哀矜已也

心净者乃真福为其将得见天主也

和睦者乃真福为其谓天主之子也

为义而被窘难者乃真福为其已得天上国也

这是新约中的《登山宝训》,在网上找到一篇博客,将博主收藏的圣经版本中的登山宝训一一列出,从1642年—1949年,天主教、东正教、基督教的都有,共九部,译者有外国人也有中国人,比如编中国第一部英汉字典的马礼逊,比如复旦大学创始人马相伯。翻译的共同特点是都用文言文,所以要相信古文的力量,特别是在格言方面。对比九段翻译,这墙上的文字最像第一段1642年天主教耶稣会士阳玛诺译本的。天主教耶稣会士阳玛诺,葡萄牙人,明末由澳门、广东一路北上,担任过耶稣会中国教区会长,天启年间在京助力修改历法、制造火炮等朝廷任务。后来一直活动于江南地区,清初终于杭州。

大理基督教堂

天主堂出来返回复兴路口,在一家比较有名的店里买了些鲜花饼,写个地址人家就直接给寄到北京,不是手写,是我直接在店员手机上的APP里输入。之后我和妈妈就与三位工程师分手了,她们要去逛店,S女士熟悉大理的各种小店,比如衣服,哪些店是买合适在大理穿的,哪些店的服装风格适合回北京穿。

我和妈直接沿复兴路向北门走,去参观基督堂。这段复兴路正好是我们上次没有走过的,店铺的经营项目大多不是银店和鲜花饼了,而是当地人的电器、百货之类,门头明显不那么整齐、光鲜和高大了。很快在平等路和复兴路交叉口的东北角看到一高一低两个红色十字架,前面低矮的竖在庑殿顶门头上,后面高耸的则顶在四角攒尖亭(钟楼)上。

教堂内外有两块介绍牌,结合着看:修建时间是光绪三十年(公元1904年),主持修建者是传教士韩纯中,当时称“中华基督教礼拜堂”,1956年,更名为“大理基督教合一会”。1980年,又更名为“大理古城基督教会”。2004年再次更名为“大理古城基督教会”(看来1980-2004年之间还改过别的名字)。关于韩纯中传教士,在网上搜到一些信息(到大理的时间晚于介绍牌上的时间):

韩纯中,又名韩纳( w.J .Hanna) ,内地会加拿大籍传教士,曾任大理教会负责人。1912年夫妻两人由上海基督教内地会总会派遣来到大理传教,同行者还有三位女教士,他们不仅于星期日在位于北门的福音堂召集教徒举行礼拜,还于每周日、周三、周六晚进行查经、祈祷、宣讲教义等活动,三位女教士还轮流到凤仪和弥渡两地传教,并建立了教会。韩纯中牧师曾学过医学,为了争取更多的信徒和联系现有的信徒,韩纯中夫妇还在福音堂内设了一间小药房,为信徒治病、施药,还做一些外科小手术,以救命换救心,这也被认为是大理地方西医外科的开始。

韩夫妇在大理期间生下三子(滇宝、云宝、苍宝),传教工作也多有成绩,成立“大理基督教公会”董事会,购得土地建成礼拜堂一所,还主持修复了在1925年3月16日大理地震中损毁的基督教礼拜堂等工作。使大理一度成为滇西基督教的主教区,负责指导滇西各教会的教务工作。然而,韩纯中为人蛮横、性格跋扈、工作独裁,甚至不公开建盖学校、福音堂以及修复礼拜堂的账目,并于1926年携家眷离开大理去往上海总会,其间大理基督教内地会的工作无人主持,教会呈一片混乱之势,导致教牧与信徒之间的隔阂日渐加深,终于1929年下半年,被调离大理,后死于安徽芜湖。

教堂的窗式

院门的对联比较浅显:庆圣诞诸天和唱普世酬应,迎新年思主导引生命维新。进去几乎一步就能迈进礼拜堂的拱门,顶鼻子是整面的白墙,上面大字“爱”(在院门外就能看得清),下面抄圣经一段文字,这类似于照壁的墙大约就是介绍里说的白族建筑的特色吧。墙的两侧各开一门,进去就是一排排条椅的礼拜堂了,在突出的“爱”字照壁前的小小过厅的侧墙上贴着一张纸“奉献请扫二维码”。

如此紧凑的结构说明当年韩纯中买地时,大理城里地皮还是比较紧张的,或者教会还比较贫穷,但是左右一转,发现我错了,教堂出来向北走,还有阅览室,门脸还挺大的,向东走,对街是大理基督教圣经培训班,好几层楼呢,不一定都是培训班在用,起码地皮是人家教会的。

培训班的外墙应该属于市政吧,除了最上面的内容是宗教的,下面基本都是政府的。

再往东去有个福康里,一户挺新的人家,对联是“神思广阔遍宇宙,主爱高深满人间”,门芯分两扇“以马”“内利”,很明显是教徒傍着教堂居住。

另一户“清心庭院”,对联是“风起时花语清心,雪融间月影庭院”,横批“自在大理”,八字墙一边写“诚”另一边是“信”,好像挺中国化的,但大门开着,正好看到墙的中英“爱”,很有可能也是教徒。

快到约定的时间,我们没有再往东走,返回复兴路,向西去找北门菜市场,因为约好今天晚上吃茴香馅锅贴,给我们安排的工作是买菜,结果没找到菜市场,就在街边看到卖茴香的。卖菜的是两位老年人,我忘了怎么个前因后果就说了句:没钱(其实是没有现金的意思),那老头生气地摆手让我们走。即使不理解现在很多人不带现金出门,也不至于看我和妈妈像成心捣乱的吧?最后,还是老太太从包包里翻出个微信支付的二维码。

北门的感觉好过南门

关于作者: cwhel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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